中国文化中的神话原型,中国古代神话的起源和发展历程

神话是中国文化的起源,但神话最终的结局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一、源起

神话是中国文化的起源。

上古时期,在我们的先辈对万物有了知觉之后,很快又产生了语言。语言带来了歌谣和神话。

在原始社会,神话既是人们的一种情感宣泄,也是社会秩序形成的一种保障。我们今天的社会有法律、制度、道德,而在人类社会早期,神话就起着这种规范的作用,其存在既保证了社会制度、习俗的合理性,同时也为原本人与人之间的共同生活形成了一个精神连接。这种连接直到今天都还存在,不过我们已经称之为“民族精神”。

神话在人们的口耳相传中一代代流传着,直到文字的出现,人们逐渐可以用文字的形式将曾经的生活记录下来,包括这些神话和歌谣。

可惜的是,我国神话的原型没有很好地保存下来,如今流传下来的,大多是经过删改和变形的,主要保存在《山海经》《楚辞》《诗经》《庄子》等一些史书典籍中。其中《山海经》是最具有神话学价值的,保存神话资料最多。

流传下来的这些神话大致可以分为五类,即:创世神话、始祖神话、洪水神话、战争神话,以及发明创造神话,其中还有一些较为特别的,主要展示了人类英雄的不屈信念和抗争精神,如夸父逐日、精卫填海。

夸父与日逐走,入日。渴欲得饮,饮于河渭,河渭不足,北饮大泽。未至,道渴而死。弃其杖,化为邓林。

——《山海经·海外北经》:

又北二百里,曰发鸠之山,其上多柘木。有鸟焉,其状如乌,文首、白喙、赤足,名曰精卫,其鸣自詨。是炎帝之少女,名曰女娃,女娃游于东海,溺而不返,故为精卫。常衔西山之木石,以堙于东海。漳水出焉,东流注于河。

——《山海经·北山经》

尽管时间久远,内容也多有变形,但从这些神话故事中,我们依旧能够感受到,在远古时代,我们的先辈们曾经所经受过的苦难和不屈的抗争。

2.神话中的“人性”

神话产生于人类社会早期,因为彼时的蒙昧,人们尚未能够将自我与万物截然分开,因此在神话创作中也不可避免地将自我的属性转移到物体之上。我们今天去重温这些神话,会发现其中很多神话主体其实都具有鲜明的人类特征。

比如《山海经·海外北经》中记录一只叫做“烛阴”的兽,有着人的脸,蛇的身子,浑身红色,居住在钟山之下。烛阴睁开眼睛世界就是白昼,闭上眼睛就是黑夜,人类世界的春夏秋冬都和他的呼吸有关,包括刮风也是因为烛阴在呼吸。烛阴的这些生理特性显然是从人的身上借鉴过来的。

钟山之神,名曰烛阴,视为昼,瞑为夜,吹为冬,呼为夏,不饮,不食,不息,息为风。身长千里。在无䏿之东。其为物,人面,蛇身,赤色,居钟山下。

这也造成了神话天然地具有奇幻色彩,吸引着后世的创作者们纷纷将其引入诗文,或吸收其中的奇特想象。不过,此时的神话创作还不能算是一种自觉的文学创作,而更像是一种植根于集体的无意识的情感表达。

3.神话的结局

如前所述,我国的神话资源没有得到很好的保存,这主要是由于我国长期以来的儒学正统地位。孔子的一句“不语怪力乱神”,站在理性的立场否定了神话的价值,直接导致后世儒学、史学家们不愿将神话纳入正统文化谱系。但无论如何,神话终归是流传了下来,并成为中华文化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而在五千年的历史流传中,神话的发展总的来说只有两条路,一条是神话历史化,一条就是被道教改造,发展为仙话。

20世纪20年代,新文化运动如火如荼地开展中,我国著名历史学家顾颉刚先生曾经提出过一个观点:“大禹是条虫”,并由此引发了一场声势浩大的讨论。

顾颉刚先生认为历史上并无大禹其人,大禹是先由神,再人格化为人而来的。1923年,在著名的《与钱玄同先生论古史书》中,他提出“禹”来自九鼎,证据是《说文》中的“禹,虫也,从必,象形”,“去,兽足蹂地也”,大约是蜥蜴之类的动物。“我以为禹或是九鼎上铸的一种动物,当时铸鼎象物,奇怪的形状一定很多,禹是鼎上动物的最有力者;或者有敷土的样子,所以就算他是开天辟地的人。”

专业的学术问题我们不做讨论。但顾颉刚先生的论点,却正是建立在“神话历史化”的基础之上的。

在我国历史文化发展的过程中,很多古老的神话传说,往往被当作历史事实记录了下来,神灵被理解为人类的祖先并入了历史的谱系之中,从而丧失了神话的本来面目。如果你还记得,屈原在离骚中自述身世时第一句便是“帝高阳之苗裔兮”,自称位古帝高阳氏(颛顼)的后人。

这样做除了自抬身份之外,仍旧要归咎“不语怪力乱神”的理性立场。

神话转化为仙话则和我国古代长久存在的求仙问道、长生不死的理想追求有很大关系。被吸收为仙话的神话主要局限在几个特定的人物身上,比如西王母和黄帝。在仙花中,神话人物所蕴含的民族精神、审美品质,都被严重地削弱了。

总的来说,我国古代神话的原型虽然没有得到很好的保存,但在五千年的历史发展中,神话故事始终在我国的文化创作中扮演着重要角色。到了今天,神话故事中所蕴含的种种情感和精神也早已演化为中华民族精神的一部分,融入我们每个人的血脉之中。而至于神话故事本身,谁没有听女娲补天、精卫填海的故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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