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骨文的发现,最早的汉字甲骨文的发现、破坏与著录

甲骨文的发现是19世纪末20世纪初中国考古学上的三大发现之一,另外两个重要发现是敦煌文书及流沙坠简。殷墟的发掘由甲骨而起,作为商代王室贵族的占卜问天之物,甲骨给我们带来了3000年前泱泱大国的信息。

最早的汉字甲骨文的发现、破坏与著录

清朝光绪年间,河南安阳的西北方向有个小屯村,村里的农民在这风沙弥漫的黄土地上耕作,经常从地下翻出一些刻有文字的甲骨,因不知甲骨为何物,便把这些无价之宝扔在河边,或用来填坑。后来有一个姓李的剃头匠,不知什么原因,染了一身脓疮,无钱求医,无可奈何中,灵机一动,将扔在河边的甲骨碾成粉末涂在身上。没想到,这些粉末能将疮面的脓水吸干,血也止住了。甲骨这种止血治疮的功效很快传遍了小屯村,村里的几个读书人称之为“龙骨”。剃头匠把“龙骨”以六文钱一斤的价格卖给了中药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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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谁能想到,这些所谓的“龙骨”竟是3000年前商王朝的遗物呢?又有谁能想到,这些读书人眼中的“龙骨”在日后会成为一门新兴的学问,造就了一大批新的学者,并进而引起了一场史学的革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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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后的很长时间内,农民们把甲骨碾碎作为肥料,或是仿效剃头匠,将甲骨碾磨成粉末,冒充“龙骨粉”,大批量地卖给中药铺,作治疗破伤用的刀枪药,一斤才值几文钱。因为药店收购“龙骨”一般不要带字的,所以,当地老百姓会把甲骨上的字刮掉,也有的担心刮掉太多会减轻甲骨的重量,就设法把字磨掉,磨到不易辨识的程度为止。有些农民认为刻有古怪符号的龟甲和兽骨是不祥之物,有碍庄稼生长,就把它们扔进枯井。当时,像这样被当作肥料和药材而被破坏、或是被丢弃的甲骨不知有多少。这实在是令人痛心的事情。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1899年(光绪二十五年),才有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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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9年(光绪二十五年),甲骨文被时任金石学家、国子监祭酒王懿荣发现。据说,王懿荣当时身患疟疾,派人到北京宣武门外菜市口达仁堂药店购买中药“龙骨”。“龙骨”买回来后,他无意中发现龙骨上隐隐约约地刻着一些奇形怪状的符号。王懿荣是有名的金石学者,精通上古三代铜器铭文,号称“泛涉书史,嗜金石”。当他面对这些稀奇古怪的符号时,竟不知所云。不过,他相信这些符号绝不是随意刻画的。于是他开始细心揣摩、研究这些符号,最后经仔细观察,并与已知的金文等古文字相印证,遂认定这些符号是我国已遗失了的古代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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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此,王懿荣成为了最早发现甲骨文的学者。他又从中药店里了解到,这些所谓的“龙骨”是古董商人从河南一带收购来的,他就以每版2两银子的价格收购了12版甲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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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0年(光绪二十六年),古董商人范维卿、赵执斋听说北京有人以优惠的价格收购甲骨,就携带了数百片甲骨来到北京。王懿荣又以高价收购进来。从此,甲骨文身价倍增,一些有识之士如清末小说家刘鹗、古文字学家罗振玉等人纷纷出资收购。一些外国传教士也随之加入了收藏甲骨的行列。1900年上半年,王懿荣又先后两次从商人那里购得有字甲骨千余片,并潜心研究。1900年7月,八国联军入侵北京,王懿荣以国子监祭酒的身份任团练大臣,抵御外敌入侵,兵败后王懿荣义不受辱,与妻子一起投水自尽。令人遗憾的是,我国最早发现甲骨文的王懿荣和甲骨只有短短一年的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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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3年(光绪二十九年),刘鹗著录了我国第一部甲骨文的书籍《铁云藏龟》,这本书对甲骨文的搜集起到了很大的推动作用。从那以后,甲骨文的售价水涨船高,一些古董商人想要垄断甲骨交易从而大发其财,便故意隐瞒甲骨出土的真实地点,诡称出自河南汤阳、卫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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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1908年(光绪三十四年),经罗振玉多年探访,才得知甲骨出自河南安阳的小屯村,从此以后,甲骨的搜集者纷至沓来,原本风沙弥漫的黄土地上一下子变得喧闹起来。随着甲骨文被确认、收藏和挖掘工作的进行,古文字学家也开始了艰苦的破译工作。在古文字学家看来,破译一个甲骨文字,就像天文学家发现一颗超新星一样。为什么安阳小屯村会出现这么多的甲骨?甲骨上的文字究竟是什么?很多学者,包括外国的学者,对此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纷纷投身到甲骨文的研究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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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孙治让、罗振玉、王国维、叶玉森等人的努力,破译的甲骨字逐渐增多,甲骨上排列的某些文字终于可以通读了。1910年(宣统二年),罗振玉又破译出10多位殷王的名谥。原来,这些刻在龟甲和动物肩胛骨上的文字,正是殷人占卜的记录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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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骨文是最早的汉字,它体现出了象形、指事、假借、形声等汉字的构成规律。在殷人的生活中,占卜和祭祀是最重要的事情了。这些卜辞反映了商代社会政治、经济、军事等方面的情况,是研究商代最珍贵的历史资料。出土甲骨文的小屯村正是古文献上所记载的殷墟。从甲骨文被确认为商代遗物,到甲骨出土地点被认定为小屯,再到小屯被证实为殷墟的所在地,前后经历了20多年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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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殷墟”,是商王朝后期的王都遗址,小屯村正是它的中心。大约在公元前14世纪,盘庚迁都到这里,一直到纣王亡国。商被周推翻以后,这里就失去了往日的繁荣,逐渐地沦为废墟,所以叫“殷墟”。因为甲骨的发现而导致了殷墟的发现,而殷墟的发现是近代史学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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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代学者接续努力,先后由郭沫若、胡厚宣主持编辑的13巨册《甲骨文合集》收录有代表性的甲骨4万多片,基本上反映了甲骨文的全貌。在出土的近15万片甲骨上,涉及不相重复的单字4500多个,现在已经破译出近三分之一,靠这些已认识的字,基本上能通读和准确理解甲骨片上的全文,并用于研究商代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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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骨文是刻在龟甲和兽骨上的,龟甲和兽骨统称甲骨。兽骨多用牛羊的肩胛骨。甲骨在使用之前,要先经过加工,首先把甲骨上的血肉除净,接着锯削磨平,精心地打磨。然后,在龟甲的内面或兽骨的反面用刃具钻凿出凹缺,故称“凿”。也有在甲骨下端宽薄部分的正面做“凿”。“凿”的排列要整齐有序。占卜的时候,用火烧灼甲骨上凿地穴,因为甲骨厚薄不均,被烧灼的凿的正面呈现出各种各样的“卜”字形的裂痕,这种裂痕称“兆”。研究裂纹的走向形状,可以判断事情的吉和凶。殷人怕一次占卜不可靠,每次都要用三枚甲骨进行占卜。

在今天的人看来,占卜是迷信。殷人占卜问题时,要从问题的正反两方面问,如问下雨,要先问“下雨”,再问“不下雨”,每一问都要灼烧若干个兆。占卜师,要将自己的名字、占卜的日期、要问的问题都刻在甲骨上,还要把兆的次序和性质刻在兆的旁边。最后将占卜的结果,即占卜是否灵验刻到甲骨上。经过占卜验证之后,刻有卜辞的甲骨会被当作档案保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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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1899至1928年间,大量甲骨流往国外,据不完全统计,流落到日本12443片,加拿大7802片,英国3355片,美国1882片,德国715片,苏联199片,瑞典100片,瑞士99片,法国64片。约有12个国家共收藏我国殷墟甲骨26700片左右。大批甲骨的流失,是我国历史文化遗产遭受巨大损失,也给我国学术事业的发展带来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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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骨的发现无疑是20世纪初的一件大事,其发现之时正是我国疑古之风盛行之际,一些人认为西周以前的历史只是古史传说,无证可信。先前有人怀疑《史记·殷本纪》的记载是否可靠,通过甲骨文的发现与研究,我们确信,商朝历史是我国的信史,而且,我们由此可以进一步地认为,《史记·夏本纪》的记载也是可信的,这为夏文化的探索提供了光明的前景,增强了人们认识夏、商、周三代以及史前文化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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