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演义》中,诸葛亮上表后主刘禅说家中“成都有桑八百株,薄田十五顷,子孙衣食,悉仰于家,自有余饶”。看得出,其拥有的桑树作为他的家财,可供子孙衣食之用。
桑树全身都是宝,除了果可食,叶、枝、果、根皮均可入药,还有叶可饲蚕,树皮可造纸。其中,桑叶用于明目,可内服可外洗。桑叶与菊花、决明子等同用,内服治风热目赤涩痛,单用桑叶煎汤外洗,可治风眼泪下。
一味桑叶治目疾
古代有用热水外洗以明目的方法,并颇得读书人沿用。大名鼎鼎的苏东坡就很推崇这一方法,并把自己的实践记录了下来。
予自十八岁,因夜书小字,病目楚痛,凡三十年,用此医法,遂永瘥。枢密邵兴宗,目昏,用此法逾年后,遂能灯下观细字。大率血得温则荣,目全要血养。若冲风冒冷,归即沃之,极有益于目。
——《苏沈良方》
苏轼在他的书中说自己从18 岁开始用热水外洗来治疗自己的眼睛疼痛。在中医理论中,有“肝受血则能视”“血得热则行”的说法。热水沃目可以温养活血,对保持好视力有效。后来,这种简便的方法发展到不独用温水,而是加用了有明目功用的桑叶。这在明清医药典籍中多有医案传世。
据明代李时珍的《本草纲目》记载,曾有一位将军患了青光眼,治疗时就是以新采的青桑叶阴干,制成桑叶炭,煎水后过滤,趁热洗目。如此治疗两年后,青光眼就大为好转了。
又有清代魏之琇在《续名医类案》中提到曾有一位老人84 岁了还能在灯下读小字的书,这位老人也将自己的秘密说了出来:“每年九月二十三日,桑叶洗目一次,永绝昏暗。”
芒硝菊花两相宜
桑叶除了单独煎汤洗眼外,还可以与其他药物配伍来治疗眼病,比较常见的就是桑叶和芒硝配伍。清朝时的梁章钜(1775—1849 年)用此方治目肿,得效如神。
于是将这种方法记录在《浪迹丛谈》卷八中,赞誉其为洗眼仙方:
“皮硝桑叶汤:余偶患目肿,童石塘郡丞濂见之曰:‘何不用药水洗?’余曰:‘我每日早起,必用洗面盆中热水泼眼至一二百下。又常用桑叶煎汤洗之,仍有此患何也?’石塘曰:‘桑叶水须加皮硝,一同浓煎洗之,方有效。’如法果愈。因忆余向来洗眼方中,独少皮硝一味,适阅《良方集录》中,乃知皮硝(六钱,洗净)、桑白皮(二两,洗净,生者更佳)二味本系洗眼仙方。”
上文中的皮硝即为芒硝,梁章钜原也用桑叶煎汤洗眼,但是仍久治不愈,后经友人介绍加了一味芒硝再行洗眼方才痊愈。
从这个事例我们可以看出,中医药的配伍是相当精妙的。除了治疗目肿以外,沙眼目赤目痒也可用此法:先将桑叶煎汤去渣,再加入芒硝溶化,趁热熏洗。
桑叶除了和芒硝配伍以外,还可与常见的清热明目中药菊花一起配合使用。
其实,桑叶明目的功用被清宫御医多次运用于为晚年慈禧太后治疗眼疾中,剂型有小蜜丸,也有膏滋,而且内服外用(洗)并举。在具体应用时,除了用桑叶以外,多仅配菊花同用,清宫档案有明确记载,在《慈禧光绪医方选议》中曾经有这样的记载:
“光绪三十一年七月二十七日,张仲元谨拟:老佛爷明目延龄丸。霜桑叶二钱,菊花二钱。共研极细面,炼蜜为丸,如绿豆大,每服二钱,白开水送服。”
慈禧明目方药仅两味,清热散风、平肝明目。为了方便服用,御医制有同名同方的药丸与膏滋,令慈禧交替服用。同年(光绪三十一年)八月初七日,另一御医姚宝生仍沿用上方,但加用了羚羊角、生地黄等药,制成加味明目延龄丸。慈禧有时又单用桑叶,或加用菊花,水煎后洗目。内服外用并举,长期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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