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万岁”这个词的来龙去脉,以下我详细介绍。
最初的“万岁”
“万岁”一词的历史十分悠久,西周中晚期的时候,一些铭文多次出现了类似于“万年无疆”和“眉寿无疆”这样的词语,这可以看作是“万岁”一词的源头。同时,《诗经》中也开始用“寿考万年”、“君子万年”和“天子万年”来祝贺他人。到战国以后,“万岁”这两个字开始频频出现在一些文献和人民的嘴里,并成为当时的流行词。在这一时期,“万岁”一词并不是皇帝专用,只是类似于俄语中“乌拉”的欢呼语气词:
“项王许之,即归汉王父母妻子。军皆呼万岁。”——《史记·项羽本纪》
因烧其券,民称万岁。——《战国策·齐策》
同时,这一时期除了祝贺与欢呼外,“万岁”还有另一种意思,即作为“死”的讳称:
楚王游云梦,仰天而笑日:“寡人万岁千秋后,谁与乐此矣?”——《战国策·楚策》
吾虽都关中,万岁后吾魂魄犹乐思沛。——《史记·高祖本纪》
逐渐演变
有人提出,在汉武帝之后,“万岁”就成为了皇帝的专用称谓,理由是《汉书·武帝纪》中的一段记载:
元封元年春正月,武帝行幸缑氏。诏曰:“朕用事华山,至于中岳,……翌日亲登嵩高,御史乘属,在庙旁吏卒咸闻呼万岁者三,登礼罔不答。
但这里“呼万岁者三”,按照苟悦的注释,实际上是在称呼山神。十五年后,即大始三年二月,汉武帝又称自己“幸琅邪,礼日成山。登之罘,浮大海。山称万岁”。这次虽然是称呼汉武帝,但并没有证据表明汉武帝将这一称呼据为己有。因为有一些反例:
窦宪有功还,尚书以下议欲拜之,伏称万岁。——《后汉书·韩棱传》
岁旦,郡门下掾王望举觞上寿,掾史皆称万岁。——《吴良传》注引《东观记》
窦宪和吴良都是东汉时期的人物,因此汉武帝之后“万岁”成为皇帝的专属称号一说,经不起推敲。隋朝时候还有一个名将叫史万岁,但是类似“史皇帝”“史陛下”这种名字却始终未见记载,既然能起这个名字,说明“万岁”一直到隋朝还是普通人可以用的。
只不过万岁这个愿望对于封建帝王的诱惑太大了,于是隋朝之后逐渐变成了皇帝的专用词,虽然还没有成为皇帝的代名词,但已经被皇家用在年号里了,例如武则天的“万岁登封”“万岁通天”等。而且这一时期“万岁”被普通人使用,已经是“僭越”的行为了:北宋寇准好端端走着自己的路,被一疯人“迎马呼万岁”,政敌立马打了小报告,皇帝很生气,把寇准贬了官:
“准……与温仲舒偕行,道逢狂人迎马呼万岁……帝怒,谪逊,准亦罢知青州。”——《宋史·寇准传》
普通人虽然不能使用,但如果不小心用了,也还没有上纲上线到大逆不道,寇准也仅仅是被贬官了。
专指皇帝
到了明清两朝,“万岁”这个词终于成为了皇帝的专属代名词,皇帝之外,没人敢将自己与“万岁”联系起来,即使是明朝权倾朝野的大太监魏忠贤,皇帝的活他干着,皇帝的待遇他享受了,但也只是“九千岁”。另外,除了皇帝,太后也可以称万岁。
不过这其实这只是一种约定俗成,因为在大明律和大清律中,并没有明确规定“万岁”是皇帝的专属名称、所有人必须“山呼万岁”、如果不呼“万岁”、怀疑或反对“万岁”,就触犯了大不敬罪的条文。
“万岁”就是皇帝,人们一定要敬畏地呼喊皇帝为“万岁”,否则就是大逆不道,这就是不成文法。而无数事实证明,不成文法比成文法更厉害百倍。在民间戏文中,动辄一开口就是“尊我主,万岁爷……”,甚至供上一块“当今皇上万岁万万岁”的牌位,以表示自己对皇帝的耿耿忠心。因此万岁的皇家专有化过程,实际上也就是民众被奴化、封建专制加强化的过程。
在我国封建社会后期,皇帝们心安理得地霸占着“万岁”这一吉祥的词汇,即使高寿的皇帝屈指可数,他们仍然乐此不疲。因为这个词不仅仅代表了他们对长寿的向往,更体现着无上的专制权威。
总的来说,就是为了表达自己是上天派到人间统治的帝王,与众不同。为自己的合法统治增添点神秘色彩。同时表达下面的人,对皇帝“千秋万世,永远存在”的美好祝愿。
为了统治天下的需求,古代皇帝自称天子。作为天子,当然要有点与众不同的地方,秦始皇开始,皇帝把自己叫朕,汉文帝后,皇帝的衣服也开始采用黄色,与皇帝名讳相同字要避讳等等等,众多条条框框,都是为了保证皇帝的唯我独尊地位。
既然每天身边的人都呼万岁,那皇帝会人为自己真的与众不同,真的能万岁万岁万万岁吗?答案应该是皇帝也知道自己会生老病死的,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皇帝吃仙丹,练长生不老了。那么皇帝知道自己不能万岁,每天喊万岁的大臣呢?他们知道皇帝也是普通人吗?答案应该也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有大臣下天子令诸侯,甚至造反自己当皇帝了。
所以,这些种种,也只是为了让人民能安心接受统治,剥削的工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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