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民俗·我们的节日｜春卷春饼来自立春“馈春盘”习俗藏满古人的浪漫

春节一过，立春应时而至，万物更新。立春，是二十四节气之首，春天，是四季的开始。中国人赋予了“立春”许多的美好含义和期待。相比于说“立春”是一个节气，它更像是一个节日。

周臣春泉小隐图卷【明】（现藏于故宫博物院）

迎接立春的方式有许多种。鞭春牛、立春祭、馈春盘、咬春、踏春、抢春……凡是人们能想到的仪式，都赋予给了这个节气。在这其中，因为地域的不同，又逐渐演变出了许多的花样，例如只有北方有的生吃萝卜习俗，称之为“咬春”，或是只有南方地区有的“煨春”，以糕点佐春茶。又例如，南方的春卷和北方的春饼之争。

虽然不如豆腐脑的甜咸之争那么激烈，但南北在立春饮食上还是存在一些不同。南方的春卷，小巧精细，大都油炸后食用；北方的春饼，豪放随性，一饼可卷万物。

南方的春卷，以薄如蝉翼的面皮，包裹刚冒出嫩芽的荠菜、白菜、芹菜、虾米等内馅儿，前后封头，外表炸至金黄，入口鲜香酥脆。上海等地区，也有包裹豆沙馅儿的甜口春卷，而在浙江的一些地方，则也有以鸡蛋皮、豆腐皮代替面皮包裹食用的习俗。别看春卷只是一道小吃，但它也在满汉全席的一百二十八道菜点中，占有一席之地。相传，宋代宫廷中用荠菜迎春耕做的春卷皮就可做到薄如蝉翼，并且“翠缕红丝，金鸡玉燕，备极精巧，每盘值万钱”。现在的春卷，更与宫保鸡丁、麻婆豆腐等菜一样，成为外国人眼中认知度较高的中国美食之一。

与春卷的小巧不同，北方的春饼，尽情体现了北方的包容和豪放。春饼以面粉烙制或蒸制，无需精致。涂上酱料，配以“春发”的蔬菜，例如豆芽、韭黄、芹菜、新葱、菠菜等，再加上酱好的肉丝、切好的鸡蛋丝，包裹而食。春饼讲究从头吃到尾，取以“有头有尾”的含义，在一年的开头，就许下美好的期待和希望。

宋《岁时广记》引唐《四时宝镜》载：“立春日食萝菔、春饼、生菜，号春盘。”将萝卜、春饼、春菜放在同一个盘里，就叫做春盘。春菜可以是韭菜，辛弃疾写“浑未办、黄柑荐酒，更传青韭堆盘”；可以是荠菜，谢应芳写“新年好，有茅柴村酒，荠菜春盘”。

虽然春饼和春卷吃法不同，但其实它们都是五辛盘的衍伸。“春夏养阳，秋冬养阴”，古人认为，春来气暖，人体新陈代谢的速度也逐渐增快，应当温补，用五辛来疏通脏气，发散表汗。

关于五辛的记载，各不相同。《本草纲目》中记有：“五辛菜，乃元旦、立春以葱、蒜、韭、蓼蒿、芥辛嫩之菜杂和食之，取迎新之意。”从中可以看出，五辛是作为佐料，配上其他春菜食用。而在《风土记》的注解中又有不同的说法：“五辛所以发五藏之气，即大蒜、小蒜、韭菜、云苔、胡荽是也。”除了立春，古时人们还会在元旦之时食用五辛盘，唐代医学家孙思邈就曾在《食忌》中写到：“正月之节，食五辛以辟疠气。”

春来回暖，万物生发。人们制作春盘、五辛盘后，亲朋好友间相互馈赠，形成“馈春盘”的习俗，取立春生机蓬勃、迎春纳福之意。以一盘来盛天地间的春色，不得不说，古人的浪漫真是令人赞叹。